[music] 巴羅克聖典--巴哈b小調彌撒

最近去做了很多有趣的事情，不過都無法化為文字，是因為沒有汽油了嗎？

3月29日晚上我去看了全台首演的巴哈ｂ小調彌撒「巴羅克聖典」。在那之前我去找了賈第納的來聽，當然啦，這個DG Archiv的版本有Barbara Bonney、Anne Sofie Von Otter、樂團與人聲是英國巴洛克獨奏家合奏團與蒙台威爾第合唱團，在我心目中應該是天下無敵的版本了（之前聽過一張Archiv的蒙台威爾第清唱劇《Orfeo》，靈秀之至令我神魂顛倒，後來卻居然遍尋不著，令人洩氣，反正Archiv系列除了價錢居高不下之外，一切都很對我的胃口啦）。不過我搜尋時看到EMI的Celibidache全集裡也有這個曲目，是柴老與慕尼黑愛樂錄的，頓時讓我起了好奇之心：讓我對華格納開了天眼的柴老，究竟會如何詮釋這巴洛克超重量級曲目呢？希望在我把錢存到時不要缺貨，高價版應該還好吧……另外Karl Richter與Dietrich Fischer-Dieskau合作的版本也應該是經典（老天，又是Archiv），我擁有不少Karl Richter的巴哈作品，他的詮釋給人一種非常安全安定的感覺，不愧是人說擁有虔誠信仰的巴哈專家（什麼？卡拉揚也錄了？謝謝再連絡喔）

那麼這位現存的巴哈權威Helmuth Rilling來台成果又是如何？先不管陣容如何，為表示一介小小歌德女對巴哈最重要彌撒曲的尊敬，我特別穿一身黑蕾絲古典風歌德裝（笑）向此曲表示崇高敬意（所以現場目擊到作奇異黑色打扮者請勿見怪）。音樂一出我差點忍不住笑出來：看來長榮交響樂團與台北愛樂合唱團都被大師操得很兇啊？不然就是大師神技，指揮棒一揮就讓台灣樂團少少披上巴洛克輕紗？不過畢竟是缺乏文化背景，老是覺得台灣職業音樂界對貝多芬之後的曲子比較了解，對於這之前的古樂可說是相當陌生，不管是口氣、音質、細微的音色表現，都有被硬拗到古樂那邊去的痕跡，但是呢！能夠被拗到這種程度，我已經非常感動了，就是因為感覺到那個被拗的距離有多遠、轉向有多大，才更加覺得這位Rilling真的很不簡單。

常聽古樂的人應該知道，巴哈及其以前時代的樂團編制、樂器構造或種類都與古典浪漫時期大不相同，樂曲的目的與內在精神也相去甚遠。如果不先對這些作認識，光在技術面上作努力無法掌握那種氣質與「口氣」。再加上巴哈之所以偉大、可貴，並不光是身為音樂之父或譜出了十二平均率，在於他能在有限的樂曲範圍與形式內蘊藏深邃含蓄的內涵，體現音符在連綴之中自然的內在律動。所以，為何許多獨奏的最終挑戰都是巴哈作品。在簡單之中體現無窮，應該是古典音樂詮釋的最高境界了。國內聽古樂的本來就是少數，在缺乏相關背景之下，老大師Rilling以白髮蒼蒼之姿催動整個樂團與合唱團鼓起巴哈式grooving，令我感佩。

Solo部份先是女中音（兼次女高音）與女高音二重唱，一出來我又差點噴笑：一個完全被女中音打死的女高音，中氣不足，想極力表現出靈氣卻就是單薄，讓我忍不住想在腦袋裡把她代換成我的最愛Kirkby。男高音更是慘不忍睹，不知道這人以前到底是唱什麼過來的？經驗十分不足。男低音不錯，但聲音一出來我就覺得奇妙：好像叫Domingo去唱葛利果聖歌似的，這位應該是義大利歌劇出身吧？翻開節目單果不其然。只有女中音Anja Schlosser有古樂氣質，聲音可說是端莊的低調奢華，很有架式，再一查，難怪，是唱神劇的。哎，巴哈老頭真是厲害，讓大家都現了原形。

上半場雙簧管有點怯懦，下半場則明顯好轉，尤其是與女中音的二重唱，是全場solo亮點。至於應該在曲子中發出黃金般音色的小號，有時會顯得太過突出尖銳，給人嘈雜的嫌疑，但大體上來說已經非常不簡單了。我坐得這麼遠都看得到小號手吹紅了臉，辛苦了。

最好玩的是聽眾。我以為曲目相對冷門結果竟然幾乎滿座，從大家的神情與反應看來，很多應該是巴哈迷或合唱愛好者，全場的氣很穩定很有常識，看來聽眾的水準頗高。我斜前方有位青年甚至手持總譜對著打拍子聽，雖然很敬佩他的用心，但這樣做也實在太誇張了點，研究總譜應該回家對CD聽比較實在。

這之後我還去看了小田切讓的《彩虹下的幸福》（前譯《彩虹老人院》），真是部比我想像還要好看一百倍的電影，除柴崎幸之外一切都近乎完美。雖然是舊片，而且在台北快要下片，還是很想來推薦一番。此外，英田沙希的《Ｓ》系列讀到最後一本（日文版第四集《殘光》）中盤，即將接近尾聲，繼好看的《DEADLOCK》系列之後，也很想來寫寫我對這部小說的看法，畢竟到手的每一本都讓我讀到停不下來的小說家，真的很少見。